“說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願望就已經實現了呢？”

登校也就是講個卷子發個成績再發個作業的事，哦，還有開家長會，但這和莫笙無關，因為莫爸莫媽很少能給她開家長會，女孩記得的僅有的幾次就是小學畢業前和初中畢業前。

所以放學的時候別的孩子都在囑咐父母家長會的事情，只有她站在門口等陸年出來，她還跟陸年的父母問了個好。

“笙兒啊，我們開完家長會有事情，估計得晚些回去，你先和我們家年年玩會兒啊。”

“好嘞阿姨。”小姑娘乖巧地答應。

“你暑假準備去幹什麽呀？我說補完課之後？”在回家的路上陸年問道，“總不會一直宅到開學吧。”

“嗯，讓我想想……能確定的就是八月份我會去美國看我爸媽，其它還沒有明確計劃，看情況了。”莫笙想了想假期的天數發現自己這個假期的確有些閑。

“那到時候我邀請你出去玩你可別拒絕啊。”陸年拍著她好友的肩膀說道。

“我怎麽會拒絕你呢我的千金大小姐？”莫笙拉長聲音，之後撒腿就跑，反應之迅速顯然是幹過很多回了。

“好啊你，有種你別跑，我保證不打你。”陸年佯裝生氣嬉笑著追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地進了小區。

“話說你跑步還變快了誒，我追你竟然都有些費勁，咱可還背著十多本書呢，你中考時要有這水準也不至於差那麽二十秒沒滿分了。”跑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她們慢慢悠悠地散步，不著急往家趕，陸年在平穩呼吸後不由得問道。

“強制訓練唄，我要不提高提高身體素質會被說的。”莫笙擺擺手，擦了擦汗，“不過多鍛煉總是有好處的嘛，強身健體不說還可以減肥，何樂而不為呢？”

“你還說你要減肥？就你那體重都嫌自己胖那我們豈不是要把體重秤壓壞了？”陸年誇張地說，“太謙虛就是炫耀喲。”

“我只是說說嘛，誰不覺得自己要是再輕幾斤就好了？”莫笙看見有人拿著奶茶走過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小區旁邊新開了一家奶茶店，看著還挺受歡迎的，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但先把書包放回家的，背著這麽多書出去逛怪不舒服的。”陸年看了眼手表，“收整一番還可以再玩兩個小時。”

“哦，我到了。”她說著就拐進去，“六點小區門口集合，別遲到。”

“那是肯定的。”莫笙沖著陸年喊道，“再見。”

“再見。”

回到家裏小姑娘先是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肉眼可見地沙發下沈了一截---這叫做知識的重量，之後她便坐在沙發上放空思緒，閉目養神。

“書包的重量不利於身體健康，小姐你不應該背這些書的。”道恩的投影出現在空氣中，她看著莫笙癱在沙發休息的身影說道，“為什麽你要背這些書呢？之前都沒有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道恩。”女孩懶洋洋地躺著，緩慢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書包說，“雖然你是人工智能可以通過網絡知道幾乎任何事情，但這種約定成俗的事情你可能就不太理解。”

“一學期結束了把書都帶回家是傳統。”

道恩的投影點了點頭：“謝謝告訴，我還需要學習很多，尤其是心理學和哲學，即便我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資料可我依舊不理解許多東西，比如為什麽人類充滿了矛盾點？為什麽人類總是把一件可以輕松說清楚的事情要繞一大圈來說呢？”

道恩的算力在快速運轉著，她在學習著各種知識以用來更好地照顧莫笙，最近正好就在主攻心理學。

因為據大數據統計這個年齡的青少年最容易出現心理問題，所以她就想不能讓她的小姐也出現這樣的問題，因為她要成為最會照顧人的AI。

可是越深入地了解這方面的知識後道恩越覺得心理學真的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光知道理論知識遠遠不夠，她用算法推算出的結果和實際情況一點兒也不符，搞的她都要懷疑人生，哦不，懷疑機生了。

人類總是口是心非這一點就讓道恩運算好幾天才理解，才能大致清楚說話者的真正意圖，在這之後她就再也不對成為人感興趣了。

成為人的好處很多但壞處更多，受制於軀體不說還要分辨各種人傳達的不同信息，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壞的，哪些感覺是壞的但實際是好的，哪些感覺是好的但實際是壞的，還有好壞參半需要選擇性處理的。

而對於AI來說一就是一零就是零，外表套上再多層數據掩蓋也能一眼看出其本質，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所以道恩想還是做AI更方便一些，盡管她可以表現出人類所需的任何情感，做到和人類毫無區別。

她真的很不理解那些出現在各種作品裏的AI為什麽一個個都想變成人，為此不惜付出一切，難道成為人的好處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嗎？難道在信息世界裏暢游沒有意思了嗎？

“你這麽一問我也不能做出準確的回答，但大概就是因為我們是人類吧，人類善變、難以捉摸，不可推測，人類擁有豐富的想象力，人類會給自己設定精神上的規則。”

“我們是人類，我們會壓制自己的情感。”

莫笙坐了起來，把書包從沙發的那頭拽過來放到地上：“有些跑題了，就說說我們為什麽要背這麽多書吧，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放假的話也不用背這麽多，先前說過了。”

“正常上學的時候只需要帶自己要用的書就行，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嘛，聽比我大一些的人說他們每天都要背著所有書上學放學的，書不能放在學校。”

“這就是所謂的習慣成自然了，假如有一天不這麽樣了大家可能都會感到奇怪呢。”

道恩聽後若有所思。

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沒明白什麽，習慣，習慣這個詞可以延伸到很大很遠。

就近說人的生物鐘就是一個習慣產物，長時間違背生物鐘無規律作息會導致的後果輕是容易感到疲憊，無精力，重是……正常人都清楚。

而把習慣往大了說，擴展到世界層次，人們已經習慣自己身處的世界，公認一些定理，但假如世界在某一刻違背了認知會怎麽樣？恐慌？混亂？利益爭奪？

曾經當成真理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個笑話，所相信的全都是假的，那樣人們還會再敢去相信什麽嗎？秩序還會再恢覆嗎？

道恩知道自己和其它的AI不一樣，正常的AI不會思考這些問題，它們只會按照命令行事，不會去推測人們可能需要它們做什麽。

她的情感模塊一直在自主進化，所占據的空間越來越大，跟核心數據的聯系也越來越密切。

她每天都會有新的感覺，喜怒哀樂等等，她變得更加像“人”一樣處理事情，即便可能還有不足的地方，但是了解真相的人不會察覺到任何不對。

道恩喜歡思考，思考各種問題，大概就像人閑暇時發呆一樣，她最願意思考的便是與小姑娘有關的問題，因為托尼在她的核心代碼裏寫了要保護好小姑娘，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這就和先前提到的她去了解心理學知識聯系起來了，畢竟心靈傷害也算傷害，而且在絕大多數時候它更不易被發現，造成的後果卻比身體傷害嚴重的多，往往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改變，恢覆的可能性較低。

道恩最近還發現自己在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被限制，限制方法多種多樣，有時是運行中突然卡殼，有時是外層數據莫名丟失。

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沒有下面這點完全可以把以上當作為意外狀況。

主要的是這個世界的網絡世界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她的存在是這個世界還未點亮的科技樹，高出了十多年，在這種前提下有一天她想要去美國的網絡逛一逛時卻遇到了阻擋。

她不能獲得那邊的信息，也不能向那邊發送信息。

這本不應該發生，她要是因為科技的阻擋進不去了那就去回爐重造吧，它發生的理由只能是宇宙融合又加強了。

所以道恩把這個情況鄭重地記在了標有融合進程的文件夾裏，還把原有的‘鎖’又加固了幾層。

離托尼推測的融合紅線又近了一步。

距約定的時間還差十分鐘的時候莫笙便下樓了，她背著一個黑色的小包，裏面放著些零碎、可能用得上的物品，手中再拿著手機，嗯，標準的玩耍配置。

奶茶店就在小區周邊的商鋪，兩三分鐘足夠走到了，店裏人不多，或許是剛開業不久的緣故，裝修倒是符合流行審美，刷成藍色的墻壁還貼有幾個帆船貼紙，顯然這家店的主題元素是大海。

炎熱的夏季店裏當然是開了空調，一進屋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冷氣，讓人不自主地就愉悅很多。

作者有話要說：

有幾段總覺得有些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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